作者:【加拿大共生国际传媒】 胡宪
D21 Hakuna Matata——非洲最高哲学
跟艾瓦琳如常相约清晨的沙滩。我们拣贝壳、挑海蜇、逗螃蟹、追龙虾……拍了日出照后,我俩把相机包和拖鞋一扔,和身扑进大海。从没这么早在海里游过泳,印度洋水柔和温暖,随波逐流任意扑蹬,像是在蓝盈盈的软缎中打滚儿,好不惬意舒服!艾瓦琳的白体恤衫,遇水透明,我笑她:好性感呦!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,一矮身埋进水中。
乔治带我们去国家博物馆消磨掉多出的一天,车到跟前才发现是今天是礼拜天,人家关门。又去了市中心,都10点多了,沿街店铺还是铁栅栏门紧锁,只有几家书报厅和卖纪念品的小摊贩堵街拉客,十分冷清。我也是糊涂,这时才知道我们不光赶上了国家五年一次的总统大选,还赶上了一年一度的穆斯林斋月。今年的斋月是10月5号到11月3号,从日出到日落,伊斯兰教信徒禁食禁水一个月。这么热的天,不能吃不能喝的,难怪生意萧条,人人无精打采。看来以后出门不仅要看“政治黄历”,还得翻翻“宗教黄历”了。
我们要求吃道地大众餐。过街穿巷,一间七、八张两人桌的小馆子,黑乎乎,脏兮兮,颇合大家今日“口味”。可能因斋月的关系,并无其他食客。主食有米饭和pap,所谓Pap,就是熬稠的玉米面,能攥成团;副食有鸡肉、牛肉;蔬菜两款:绿豆西红柿酱和煮菠菜。一主一副一菜,一美元一份。男士都点了pap,女的不约而同点了米饭。因为吃米饭能得到一个叉或勺,不用拿脏手去抓那玉米面,再在手心里攥呀攥,然后五指掐住,一起蘸上西红柿汁,再歪脖往嘴里塞。五位男士中吃得最香、最自然的还是小戴。我点了牛肉和绿豆。骰子大小的肉块我幸运地得了4 块,斯提娜只得3块,还居然一口不吃,她的理论是:“it’s not beef, it’s fat。” (这不是牛肉,而是“肥肉”!)哈!白马不是马,肥肉不是肉。要不是因为还没有混熟到那个份儿上,我真想抢过来吃喽!毕竟好久没有吃着“家常肉”了,我吃得干干净净,连西红柿汁都让我全拌了米饭。
下午在纪念品集市碰上几个正准备离开的大陆同胞,三个礼拜没说中国话了,我飞奔过去,别提多亲热了。他们也很高兴,说刚才见我和一帮白人在一起,不敢确定我是不是中国人。我说都晒成这样了,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本地导游?
大太阳地里聊了半个多钟头,他们是国内某石化公司的,一人是常驻代表,陪同即将回国的同事来采购。他打开后备箱,让我看满满的木雕、石雕和大串大颗粒的红玛瑙。临分手耐心教我如何甄别黑木和玛瑙,如何砍价,并告诉我坦桑人对中国人很友好,价格也优待。
我估计中国人定是这里的购物大户,因为几乎每一家小老板都会蹦几个中文单词,而且从这几个单词中还能看出中国人是如何交易的?都交易了什么?其中有“你好”,“不贵”,“很便宜”,“犀牛”,“大象”等。最有趣的是当他们说到“象牙”时,会压低声音,神秘地指指后面,心照不宣地搞非法走私,很有点中非人民是“朋友加兄弟”,彼此不设防的意思。我每一进店,首先表明是中国人,然后就听店主说:我给白人是这个价,给中国人是这个价……大约让利30%。我用同胞刚教我的“方程式”,结果用4美元买了一副对白人开价15美元的牛骨项链和手镯。
3点半回营地,先去网吧,女儿来信了,洋洋洒洒,千叮万嘱,拳拳爱母之心跳跃在字里行间。谁说“母行千里儿不愁”?想到女儿应该正值中考,还拿出这么多宝贵时间给妈妈,几欲落泪。
喜滋滋往回走,却被卡门愁眉苦脸拦住。她拉我进她的帐篷,拿出一堆东西让我看,有求婚卡、花束、一对塑料男女,还有一个红苹果。这些都是昨晚那个叫约翰的waiter在下了夜班后,步行7公里,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,从城里买给卡门的“定情物”。我打趣她:“你这丫头对人家做了什么?”她急急分辨:“我什么都没做,就跟他跳了舞!”我建议她退回东西,郑重告之已有未婚夫,以后换个酒吧玩,好自为之,别再招惹“约翰第二”。
卡门很听话,连连点头,又问:“他给我这个苹果,说我应该知道含意,我为什么应该知道?这到底有什么含意?”我笑了:“这是伊甸园的苹果呀,千万不能吃,傻丫头!”她一本正经地说:“绝对不吃!绝对不吃!”
这件事成了大家没完没了的笑谈,同时暴露出他们骨子里的种族歧视。也许他们没有意识到,竟然当着乔治的面,一口一个“黑鬼”地取笑约翰。“真是疯了!”“异想天开!”“谁会在这里给黑鬼做第八个老婆,生10个孩子?”斯提娜还算厚道,说约翰不过是“太天真了”。
我帮戴瑞克和乔治准备晚餐,趁机问非洲人的特质是什么,这一白一黑两个非洲人异口同声:“ Africans always make jokes”(非洲人永远开玩笑),从总统到赤贫。所以无论非洲人说什么都不要当真。我板起脸说道:自己有时给报刊写东西,这次来非洲也是想探求非洲人到底与其他民族有何不同,特此诚心诚意请他们指教。终于小戴先认真起来,令我的“采访”得以顺利。从他们谈话中,我总结出非洲人在自我认知上区别于其他洲人(不是种族)的三大要素:
第一, Africans never serious(非洲人永远不严肃)。举例:在小学课堂,当老师要求大家明天交作业时,必须追加一句:“I’m serious。”(我是严肃的)不然孩子们就会认为老师是开玩笑。所以非洲人从小就嘻嘻哈哈,凡事不叫真儿,诚实与撒谎的界限模糊。
第二, Africans never in a hurry(非洲人永远不着急)。举例:有人让乔治打听一下明天到底能不能去桑给巴尔,乔治说:“急什么,明天不就知道了?”所以非洲百姓不着急第二天有没有粮食吃,非洲国家领导不着急要不要追赶文明。
第三, Africans always happy(非洲人永远高兴)。这应该是非洲人的最高哲学了,集中反映在电影“狮王”的主题歌中:“Hakuna Matata!”(不要忧愁,要快活!)不管多么贫穷,不管老天下不下雨,非洲人总是开心地唱歌跳舞,咧嘴大笑,决不自卑,决不气馁。
然而,他们的这些特质缘于何处,又是怎样无视世界潮流而代代相传的呢?他俩无言,我亦无语。
晚饭后,不知怎地,忽然讨论起死刑和吃狗肉的问题。我是唯一来自有死刑,且狗肉可食国度的,一道无形的屏障眨眼间横在我与所有人之间,就连一向站我一边的挪威姐妹也毫不掩饰她们的对立立场。我对现阶段中国死刑制度的必然性和必要性作了力所能及的阐述,无人认同;又拿出“为什么牛肉可食”来为狗肉可食辩护,亦遭强烈反击。
我心有不甘,但火力有限,只好草草收兵。
唉,世界大同的日子还早着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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