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【加拿大共生国际传媒】 胡宪
D32 非洲,你永远无法告别
今天的时间和空间有些混乱。早上起床时是2005年11月10日的清晨,到现在该睡觉了却是2005年11月11日的晚上;我早饭是在非洲吃的,午饭是在欧洲吃的,晚饭是在北美吃的;今天我在内罗毕消磨了17个小时,在阿姆斯特丹玩了6个小时,天上飞了15个小时,我的今天到底有多少个小时呢?
昨天一夜辗转反侧,伊万娜也没睡好,我俩名副其实地“促膝”谈了一晚。谈了她的家、她已恢复知觉但仍需住院的妹妹、她以前的男友,以及团队中的每一个人。我发现她非常单纯,不存一点心机,也不懂客套,坦言爱上了谁,又讨厌谁。
早六点,伊万娜要和挪威姐妹同车去机场了。陪她们吃早饭时,讲起了缘分。我告诉她们中国人用这种非科学的解释来教导人们彼此珍惜。我说:“按我们的说法,我们此时能同桌吃饭,我们能同甘共苦30天,是缘分;而你俩今生能成为姐妹,更不知要修上几百年、几千年,要经过怎样的相互寻觅、呼唤。”听到这儿,斯提娜和汉娜深情对望,眼中泛起了泪,本来扶着咖啡杯的手紧握在一起。
最后拥抱时,大家泪眼婆娑,斯提娜说:“感谢上帝让你加入了这个旅行团。”汉娜搂着我轻语:“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的,宪。”伊万娜则大大咧咧地道:“我刚才问了妈妈,你明早到阿姆斯特丹时会下雨,记住啦?”
送走了三个姑娘,我觉得心空了一块,又实了一块。我尽了自己绵薄之力,让更多的人了解了中国;也多多少少扭转了外国人、特别是北欧人对中国的无知和偏见。记得刚开始,我问爱好旅游的卡门想不想去中国,她愣了一下,说:从没考虑过。全队只有斯提娜去过北京一周,还是由学校组织的、带着考察任务去的。考察的命题是“中国的工业文化”。而什么是中国的工业文化呢?老师讲:就是伪造和盗版。所以在北京,除了去过一次长城和故宫,他们每天就大街小巷地找假名牌和盗版影碟。这是我无法否认并难以辩白的事实。那天,当大家发出:“真的?”“啊!”的惊叹声时,我觉得很不光彩。30天下来,听我讲中国,全队议论中国已经成为每天必有的节目,而有人开始计划去中国旅行,他们个人对我从隔膜到喜欢的情感变化,这些都证明了我没有给中国抹黑,没有给中国人丢脸。我想,只要他们对中国发生了兴趣,今后就会有意无意地通过各种渠道去认识中国,那么我此番的努力就没有白费。
九点多钟,我们剩下的六人打车去了内罗毕最大的超市。在那儿遇到了两个在当地开杂货店的东北人。聊起治安,他们说:我们开店是不开铁栅栏门的,除非是熟客或者长得像好人的人才敢放进来。更有邪的,那些警察,白天带着枪抓土匪,晚上扒下制服就比土匪还土匪。
路易是下午4点的飞机,别人都是明天才走。没有安全感的我坚持和路易同车回去取行李,同车去机场。离飞机起飞还有8个小时,我宁愿白呆着。为了不上厕所,我不吃少喝,将行李拴在腿上,枕在头下,在打包机旁边才敢闭了会儿眼睛。
到达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是凌晨6点,果然下雨。进城的火车空荡荡的,走了几节车厢才遇见一位中年妇女。我俩都觉得非常巧合:她也是加拿大人但不同在一个城市;她也是刚下飞机但不同一个班次;她也是从非洲回来但不同一个国家;她也是要乘下午的班机回国但不同一个钟点;她也是要去市中心但不同一个兴趣点,我俩决定结伴。
3个钟头,我们一起逛大街、喝咖啡,交换了电话和网址,然后她去了梵高博物馆,我去了别处。我和这个女人的巧遇像是又一个天意,命运安排她来为我的非洲之行填补一处空白。
她叫芭芭拉,英裔白人,47岁,津巴布韦出生,1979年随父母移民多伦多,结婚生子。由于对非洲有割舍不断的情结,经常去非洲做义工,后来供职于加拿大政府公共健康部门,每年被派往非洲两次,每次两个月,任务是教育非洲人卫生知识。当前最主要的就是艾滋病的防治。说道爱滋病,她忧心忡忡,显得疲惫与无奈。这两年她工作在博兹瓦纳乡村,住在老百姓家里,为教育当地人、特别是妇女如何重视爱滋病,保护自己不被感染并防止传播而日夜奔走呼号。她给出几个数字说明他们的工作几乎没有成效,发病率依然直线上升。在博兹瓦纳40%的人口患有艾滋病;妇女的患病率更是50%;而从染病到发病潜伏期有的长达七、八年。所以30%的婴儿在娘胎里就已染病了。那里的孤儿多得无法统计,她认识一位68岁的祖母,照看着15个孙儿,这些孩子的父母都死于艾滋病。
告别了芭芭拉,我一个人游荡在繁华热闹摩登性感的阿姆斯特丹,街道上随处可见吸毒“High”了的青年,大白天橱窗里也有卖春的裸体女郎,这些“景致”本来都是我想看,并让旅行社专门安排的。可是现在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遥远和无趣,奇怪和陌生,我像一个懵懵懂懂的丛林人走失在灯红酒绿的大都会,不明白这里的人们怎么了?都在干什么?我怀念非洲,我牵挂那里的黑人黑土,我眼前晃动的全是昨日以前的一幕一幕……
本以为在内罗毕的上空就结束了我的非洲之旅,到了此时我才恍然大悟,正如芭芭拉所做与所说,对于非洲,只要你去过那里,你就将永远无法告别……
第四部分 后记
一、后记一
后记(2006年4月)
——我一回家就把希泽的信交给了女儿并嘱她回信。“哇!他好帅呀,字写的好棒呦!”女儿夸张地笑。后来又问了她几次,被她敷衍,也就不了了之了。看来还是没缘。
——第一个来信的是卡门,她正疯狂滑雪。
——常和伊万娜在msn上见面。她相信我有“special power”(特异功能),她妹妹果然恢复的非常好。她对小戴仍然放不下,不断向我倾诉。她还发来了我教姑娘们太极拳的照片。
——鲍勃果然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穿我那件橘黄体恤衫拍张照发来,真好颜色!他坐船去了埃及,又飞去东南亚,目前在澳大利亚找了份工作,边挣钱边旅游。
——除了鲍勃,来信最勤的就是塞治了。他已经完成非洲的中西部跨越,又游了新马泰,目前正在新西兰潜水。
——分手后,挪威姐妹去肯尼亚的蒙巴萨岛休整三周,然后去爬乞力马伽罗。汉娜反应非常大,呕吐不止,但是她们坚持爬了5天,终于登顶。后又去了泰国,现在已提前回家。昨天斯提娜发来一首歌,感动得我几乎流泪。那是我们听了一路的非洲歌曲,原始热情奔放。在内罗毕时,大家跑了好几个商店都没买到。那段的日子在音乐中被一遍遍回放。
——路易只来过一封信,语法很差。想起在非洲时,他跟我说没好好念过书,在我面前有自卑感,我当时还不信。
——艾瓦琳从利比亚、好望角都来过信,郁闷地浪迹天涯。也许不满意我发信时总同时发给塞治,后来就没了消息。
——小戴没有回信。我担心由于我回来后投诉蒙特利尔的旅行社而给他造成了麻烦。因为这里的旅行社把责任都推给了“流浪者”公司了,并说要去调查。我很后悔。
——2005年12月读报:当年全球新增爱滋病感染者500万人,其中320万在非洲,全年死亡人数为240万。
——2006年2月读报:2005年东非严重干旱,迫使一些马赛人也不得不加入动物迁徙。
——2006年3月读报:津巴布韦经济难以为继,不得不拍卖big five的狩猎权。欧美“猎户”趋之若鹜,最后成交价:40美元可猎杀一头狮子,2万美元是一头大象的身价。
——暂时到此。
二、后记二(2007年4月)
——鲍勃时常来信述说他的行踪和故事,照片中的女朋友换了又换,都是很阳光的那种。目前依然在澳大利亚边打工边玩。我那件橘黄色体恤衫已经褪色得不像样了,他最喜欢的那几个电子版卡通图案早已模糊难辨,可他还穿着,并发来照片。
——塞治寄来一个编辑精湛的DVD盘,音乐美极了,我去信谢他。他回信说,他给每一个人都发了盘,但我是唯一回信并表示感谢的。他最后无奈地说:“C’est la vie。(这就是生活)。”
——去年圣诞节前我给每个队友发了贺信,卡门、艾瓦琳、伊万娜、路易、鲍勃、赛治都回了信。卡门和艾瓦琳经常一起在瑞士山间滑雪。
(全文完)
(注:很多照片缺失,正在到处翻找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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