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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共生传媒】远征非洲的中国女人 (连载 19)

来源: 加拿大共生国际传媒  日期:2019-11-23 23:57:31  点击:12204  属于:漫游天下
作者:【加拿大共生国际传媒】 胡宪 

D19,国际帐篷

      晨4点,各帐闹钟接连响起,“叮、叮、叮”;“滴、滴、滴”,声音虽不大,催人可真急,队友们一个个睡意惺忪地钻了出来。

      今天将进入坦桑尼亚。坦桑尼亚是我们此行重点,30天跨越六个国家,其中11天要在这个国家渡过,路线是先从南向东北斜插进大海浪漫休闲,然后由东远征至西北去“寻猎”野生动物。

      坦桑尼亚是东部非洲最大的国家,频临印度洋,国土面积为90多万平方公里,由陆地国家坦葛尼喀和岛国桑给巴尔于1964年组成,所以全称叫“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”。坦国境内有非洲最高点—— 海拔5895米的赤道冰峰——乞力马扎罗;有全球最大的野生动物栖息地——恩格罗恩格罗(Ngorongoro)火山口和塞伦格蒂(serongeti)大草原(这可是天下“驴友”和影友梦中天堂),还有举世闻名,人称“丁香岛”的桑给巴尔仙境,因此坦桑尼亚收取的签证费也高于其他国家,为50美元。我当初听了旅行社劝告,用了一天功夫专门跑渥太华办签证,不算时间和油钱,还花了72加币,完全没有必要。再次证实不能全听旅行社的。

      海关顺利通过,我们沿着坦赞铁路向坦桑尼亚最大城市——达雷斯萨拉姆方向挺进。道路坑坑洼洼的,我正在回忆父亲所在的中国交通部门除了援建了坦赞铁路,是不是也援建过公路,“嘣、嘣、嘣”三下突如其来得剧烈颠簸将我从座位上弹起,抛下,再弹起,再抛下……全车人都在叫。我感到颈椎、脊椎的每一节骨头都被大力扯断,再挤压到一起,再扯断,再挤压……我的头“嗡嗡”作响,我的胃倒海翻江。我知道受伤不轻,赶紧绑上安全带,平躺下来。

      小戴即刻加了小心,他减低了速度,每遇大坑,必先踩脚刹车,使我们能得到预警。由此我发明了一种“减震法”:在特别恶劣的路段,我不躺不坐,站过道,双手扶椅背,小戴一踩刹车,我就做好准备;他一给油,我就双脚起跳,轱辘着地时我人正在半空,哈!颠不着我啦! 

      该午饭了,还是找不到阴凉地儿,两边是山,没有大树,我们的车像在长型蒸笼里爬行。大家饥肠辘辘,小戴将车靠边停下。我涂了防晒霜,戴上大檐帽,下车吃饭。每次这样的长途跋涉,我们都不好意思让小戴准备午餐,反正也不太麻烦。把底部车帮翻下来就是桌子,两袋切片面包,一条胳膊粗的肉肠,几个西红柿或者黄瓜都切成片,再加上人造黄油、沙拉酱、辣椒酱往“桌”上一摆就全齐了。大家各自做好三文治,站车边默默地啃。偶尔能摊上苹果、橘子什么的当饭后甜品。看不出队友中任何一个人是这么吃着长大的。

      我站上铁道请艾瓦琳为我拍照,告诉大家,这条路是中国人修的,为此牺牲了65人,他们的尸骨就埋在眼前这巍巍青山。有人问为什么,我心想跟他们讲国际主义他们不懂,讲我们需要非洲兄弟帮我们进联合国又有点跌份,若说是为了给赞比亚的铜开拓海运,他们还得问干嘛你们中国人来无偿打工,于是我说自己那时还小,不大知道。我最近常说“不知道”,因为我发现说不知道比说知道要轻松许多。

      其实我的心很沉重,好几个小时了,就没见到有一辆火车通过。可以说坦桑尼亚是我小时候听得最多的国家名称了,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。可是35年过去了,这个国家还是这么贫穷落后,那么这条中国人勒裤腰、洒热血建成的铁路到底发挥了多少作用?值不值得呢?这个,我真的不知道。

      傍晚时分,我们到了营地。日程表上说这里是个叫Mikumi的村庄,可没见一间农舍,也没见一个村民。在这片荒凉的丛林里,入眼是精美的酒吧和无数的鲜花,可走近一看,这些花都栽在陶罐里,陶罐又埋在土里,美则美矣,但由于有了做作,就失去了那份天真。

      心地善良的汉娜一下车就执意先帮我搭帐。她这一带头,大家都过来帮忙,我自己倒插不上手了,只几分钟,我的帐篷就第一个屹立在酷暑炎炎的的荒野上了。如上次受辱后一样,我又把队友的国籍过了一遍,可这次是深深感动。我这小小的帐篷呀,竟劳动了四个大洲、九个国家的人。我非常真诚但有点“犯酸”地表达了我的谢意,并请斯提娜为我和帐篷照相,命名它为“international tent”(国际帐篷)。

      出乎大家意料,此地没上水、没下水,却有最好的服务设施。特别是厕所,干燥清洁,见不到通常的“主人”:蚂蚁、蜘蛛,蜈蚣、蚊蝇……茅坑又深又黑,虽不能冲水,但打开马桶式木盖无异味飘出,也看不到异物。我见只有两间浴室,就让别人先用,偷偷去问工人会不会一会儿就没热水了,他露出整齐的白牙说:“24小时都有”,还引我去看烧热水的炉灶,告诉我周围干枯树木很多,能源足够。

      晚上,大伙儿又让我讲中国。由于词汇量不够,闹了个笑话。说到古时候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,虽不准女孩儿上学,但会请师傅到家里教授琴棋书画。说到琴,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古琴的英文是什么,于是就比划说是放在台子上play(玩)的那种,心想他们总在电影、电视或图片中见过吧。他们彼此嘀嘀咕咕的,好像明白了,塞治却严肃地提出质疑:你说的是多久远的事?我说:上千年了。话音刚落,全体一阵咆哮:“不可能!”我莫名其妙:“为什么不可能?总不见得你们知道的比我还清楚?”争了半天,原来他们以为我说的是play乒乓球!真是好气又好笑,难道我刚才比划拨琴的手势竟像是发转球?幻想着裙钗玉佩的闺秀挥拍救球,我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     白天受了震伤的脊梁骨被大笑牵痛了,我向大家道晚安先睡了。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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